陳致中為自保大打悲情牌卻坑害民進黨

在台灣地區的選舉文化中,有一句很著名的流行語,是「當選過關,落選被關」。說的是一些負案在身的人,為了逃脫入獄坐牢的厄運,當然也是為了給自己披上一層「護身罩」,將自己的涉嫌犯罪行為「合理化」和「正當化」,因而都千方百計地要參選各類公職並爭取當選。在當選為「立委」、縣市議員及縣市長等公職後,警方和司法機關在處理其所負之案時,就多少有點投鼠忌器,使其能輕易「過關」。但倘然敗選,爭取不到那件「護身罩」,那就難逃遭到警方和司法機關偵查和懲處的厄運了。

這就是為甚麼台灣地區會走向「黑金政治」的主要原因之一。在李登輝時代,面對黨外及後來的民進黨勢力的崛起,國民黨的的各級民意代表及縣市長的地盤逐漸遭到反對勢力的侵蝕,但李登輝不是以改善吏治,改革社會,提升從政黨員的品質等正途去抗衡民進黨的挑戰和進攻,而是採取「以黑金制衡黨外」的手法,將一批在社區和鄉村基層擁有一定組織實力的黑社會幫派分子招安過來,作為其在基層的組織基礎,提名其為各類公職選舉的候選人,並在選舉過程中大灑金錢買票。這些黑社會幫派人士多數都有案在身,李登輝的招安正好是求之不得,於是雙方一拍即合。從而導致整個九十年代的選舉風氣轉向敗壞,一批地方黑社會分子當選為「立委」、議員甚至是縣市長,並藉此成為國民黨的中央委員以至是中常委。李登輝為了為這些「黑金」典型「護航」,向堅持反賄選的「法務部長」馬英九施壓,迫使他發出「不知為誰而戰,不知為何而戰」的慨嘆,最後以辭職作無聲抗議。當時香港和台灣的電影工作者合拍的一部故事片《黑金》(由劉德華扮演映射馬英九的「法務部長」),就反映了這種「人妖顛倒是非淆」的實質狀況。但也有一些偏是不給「面子」的辦案人員,敢於頂住壓力,並以外人所難以想像的毅力、魄力和智慧進行辦案,把一些頭上帶著「民代」桂冠的負案黑幫分子揪出來,使他們「當選過關」的美夢幻滅。

這就正是陳水扁在二零零零年參選「總統」時,打出「清流」、「反黑金」口號,及李遠哲高喊「向上提升還是向下沉淪」的政治背景,而確實這也是正是包括陳水扁在內的民進黨人,雖然經常走上街頭進行非和平遊行活動,卻仍能夠吸引到部分中產階級的選票的關鍵原因,因為在他們的眼中,「黑金」貪腐與激烈抗爭之間,他們寧願「兩害取其輕」。但在時序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後,卻是輪到民進黨甚至是陳水扁的家人運用起「當選過關,落選被關」的手法來了。陳水扁的寶貝兒子陳致中,不顧民進黨的杯葛堅持要在這次「五都」選舉中參加高雄市議員選舉,就是出於「當選過關」的策略意圖。

實際上,曾經在被媒體詢問到赴美國「讀書」是否為了「洗錢」而回以「太超過」的陳致中夫婦,尤其是曾在台灣大學修讀法律並曾有意當律師的陳致中,是對自己所涉的「違法行為心知肚明的。尤其是在「九一一事件」發生後,跨境洗錢活動已被視為國際罪行,根本不存在國際法律與島內法律「非雙重歸罪」的問題,因而必然會被懲處,應是了解得很透徹。尤其是在其父母的各項控罪越來越清晰,瑞士、美國、新加坡就陳水扁的貪腐洗錢案與台灣進行國際刑事司法互助之下,陳致中明白,在連卸任「總統」陳水扁都難以自救的情況下,頭上並無任何「光環」加持的自己,是無法逃過這一劫,唯有走「當選過關」的老路,才有可能僥倖過關了。

陳致中在台北市出生、長大、受教育,其戶籍也在台北市,要參選市議員,本應是在台北市。但台北市的選民結構藍大於綠,及選民的政治辨析力和獨立思考能力都較高,再加上台北市曾經爆發過「紅衫軍」運動,多數選民因憎恨陳水扁而必將「恨烏及屋」,在投票時唾棄陳致中,故他要在台北市勝出並不容易,只能是打作為泛綠根據地的台灣南部的算盤。

按道理,陳致中的原籍在台南縣,而台南的「扁迷」又很多很執著,大多是「寧願肚子扁扁,也要票投阿扁」,故他倘在台南參選,應是能把泛綠選民對其父親的感情,轉移到他身上,使他勝券在握的。但有可能是他嫌台南即使是縣市合併並升格為直轄市,作為市議員的「含金量」都不會太高,因而「護身符」的「法力」也就不會很大。而高雄市則一來是老牌的直轄市,二來高雄市是南台灣的政治經濟中心,台灣當局還曾一度有過「遷都高雄」的考量,三來高雄市的經濟總量和人口實力都較強,如能成為其市議員,「含金量」也就相對較高。而且,日後在高雄市議員的基礎上當選「立委」,在「立法院」內的說話聲也比由那些農業縣選出的「立委」要大些。

於是,陳致中利用《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及其「施行細則」關於市議員參選人必須在參選選區設籍滿四個月的規定,提前將其戶籍遷到高雄市,並將自己安插了民進黨支持者較多的小港、旗山選區。陳致中本來是希望民進黨能提名他參選的。但一來他「空降」小港、旗山選區,使到本來民進黨在該選區僧多粥少的選情徒添混亂,當地泛綠政客為求自保,而對其排斥,令其難以闖過初選關;二來蔡英文雖然相挺陳水扁的司法人權,但為了帶動民進黨轉型而卻要與陳水扁的貪腐作適當的切割,也不願看到民進黨的選情受到陳水扁一家的拖累。於是,陳致中就只有宣佈脫黨參選這一途。但首次參選是單人獨鬥可能會吃虧,被困在看守所中的陳水扁拉起來一個「一邊一國連線」為他背書,並找來一些「台獨」基本教義派分子相挺,還為他設計了「悲情牌」參選策略。

因此,在「五都」選舉投票前夕,陳水扁的被判有罪定讞,及陳致中的召妓案敗訴,對陳致中本人來說,並非是壞事,因為他正好是以此來營造「受政治打壓」形象,刺激選區內的深綠選民支持他。由於市議員選舉是複數名額選舉,按以往經驗只要獲得百分之六至七左右的得票率就可篤定當選,故相信陳致中的能夠當選,應不是問題。

但問題是,陳致中的案情及其所打的「悲情牌」,卻將會對民進黨的選情造成衝擊。首先是在宏觀而言,將會衝擊民進黨千方百計要淡化藍綠對決態勢,爭取中間選民的選戰策略。不過,由於他是在南部參選,其所引發的「衝擊波」,對於北中部三「都」的影響應當不會很大。其次是在微觀而言,陳致中倘在選民只認藍綠,不分是非的南台灣操作「政治迫害牌」,勢必會衝高其得票率,這就將會把其所在的選區的泛綠支持者的選票都集中在他自己的名下,等於是搶奪了其他民進黨參選人的選票,有可能會造成他一個人的得票數,高到可以令好幾個人當選的情況,那就是會令幾個民進黨參選人遭受排擠效應,民進黨就只能是嘆一句「老子害了整個黨還嫌不夠,兒子還要來加害高雄地方黨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