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會否對「刪Q」進行反動員?

  今日是兩個政治事項的時間關節點。其一是對台中市第二選舉區台灣基進黨籍「立委」陳柏惟的「罷免案」的投票日的前十天,按照以往慣例,這是對「罷免案」進行動員與反動員「刺刀見紅」地進行直接搏殺的最關鍵時刻;其二是民進黨每逢星期三召開中常會/中執會的例行日子。這兩件事本來沒有交集,但由於將會對年底的四項「公投」及明年「九合一」選舉產生連帶影響,因而民進黨會否在今日的中常委/中執會中決議全力支持陳柏惟,並由黨主席蔡英文親自下達這個動員令,也就值得關注。
  昨晚,突然傳出蔡英文將會親自下達動員令。放風者採取民進黨當局慣常使用的辦法,以「民進黨高層」的名義向各家媒體放風,謂民進黨從「罷免案」初期起,就一直和台灣基進「立委」陳柏惟及台灣基進保持直接聯繫管道,甚至在今年本土疫情爆發之前,雙方就有一定程度的交換意見,確認對於「反惡罷」的行動是一致且是有默契的進行。「民進黨不只是基層到高層都支持陳柏惟,現在連夾層都會挺他」。放風者還以「民進黨高層」的名義進一步透露,蔡英文會在適當時機表達對於惡質罷免文化的態度。尤其蔡英文剛在「雙十發表演說,點出了台灣當局的「四個堅持」的態度,其實也呼應了陳柏惟從政以來一直堅定守護台灣價值的立場,凸顯國民黨惡意罷免台灣「主權」立場明確的陳柏惟,背後可能牽動本土陣營力量消長的重要性。
  按照規律,這是民進黨高層為蔡英文今日在民進黨中常會下達力挺陳柏惟的「動員令」預先鋪墊氣氛。但也有人認為,這只是民進黨內的「鷹派」在放風,未必是蔡英文本人的主意,甚至不排除是有人在此時放風,是要做成「既成事實」,「迫使」蔡英文是「被動」地下達「反罷免」的動員令。
  實際上,蔡英文的性格較為謹慎,有時還過於被動,能不動就不動。比如對是否撤換蘇貞昌,過去曾經有「英系」和「正國會」以至是部分「新潮流系」多次鼓動甚至要脅蔡英文撤換蘇貞昌,而且也曾經有多個適當的機會可以動手,更是由於蘇貞昌與蔡英文本人之間也有很深的「牙齒印」,但蔡英文卻是出於種種主客觀原因,而謹慎「保守」地決定「一動不如一靜」,仍然留用蘇貞昌。
  或許,有兩個對照組,左右蔡英文是否決定力挺陳柏惟的思考點。其一是民進黨籍原桃園市議員王浩宇與陳柏惟的對照,其二是無黨籍高雄市議員與陳柏惟的比照。王浩宇是民進黨員,按照政黨倫理,當王浩宇遭遇「市議員罷免案」時,民進黨應當全力對「罷免案」進行反動員。但民進黨尤其是蔡英文考慮到,一方面王浩宇所在的選區向來是藍大於綠,民進黨在此選區鮮有獲勝的記錄;另一方面王浩宇的個人道德形象過於「乞人憎」,當地選民對他的「憎恨值」很高,「罷免案」獲得通過的機率也很高。而高雄市議員黃捷,雖然不是民進黨員,但個人形象尚可,而且罷免的理由並不充足,更重要的是,黃捷所在的選區,民進黨的支持率高於國民黨。因此,民進黨並沒有支持作為自己的黨員的王浩宇,反而全力支持不是民進黨員的黃捷。當然,王浩宇的「罷免案」獲得通過,民進黨逃過了一劫;而黃捷的「罷免案」被否決,民進黨臉上有光。
  而陳柏惟的個人形象及作風作為較似王浩宇,而且都是在其他縣市參選失敗後才空降到當地參選,在當地沒有群眾基礎。王浩宇的當選,是佔了市議員選舉時複數應選名額,只要獲得百分之八或以上得票率就可當選的「便宜」。陳柏惟則是因為顏家輕敵,而且是拉著蔡英文的「裙腳」而當選。實際上,台中市第二選舉區一向是顏家天下,但顏家卻以陳柏惟是「空降」而輕敵,而忽略了前往台灣北部打工讀書的在籍年青人,為了支持蔡英文而返鄉投票,順道投票支持陳柏惟這個主要因素。而現在陳柏惟的「立委罷免案」是單一項投票,沒有蔡英文「總統」參選的效應,而且更重要的是,陳柏惟的行為,連「天然獨」青年人都反感,沒有必要專門為了他而跑回台中投票,尤其是在疫情尚未完全穩定的情況下。
  因此,多個民調都顯示對陳柏惟極為不利。昨日是「罷免案」投票日前十天禁止公佈民調數據之前的最後一日,親民進黨的《美麗島電子報》趕在民調封關前夕公布最新民調數據,結果顯示陳柏惟所在的台中第二選區(沙鹿、烏日、大肚、龍井及霧峰區),有百分之三十七點九的民眾表示不滿意陳柏惟擔任「立委」一年八個月以來的表現,約高於百分之三十六滿意者不到兩個百分點;但當被問到是否會投同意罷免陳柏惟時,則有百分之三十七點二的受訪民眾表示支持、百分之二十五點七會投不同意罷免,另有百分之二十點九表示不投票或投廢票,未明確回答的則有百分之十六點二。這就顯示,雖然贊同和反對「罷免」的比例都跨過了百分之二十五的投票率「門檻」,但贊成者遠高於反對者,如真實投票情況也是如此,陳柏惟就將必定要「執包袱」走人。而且,在陳柏惟被揭發曾經肇事逃逸、賭博電玩,並繼續拋出「大麻合法化」等有悖常理的議題之後,這一周以來,力挺「刪Q案」的在地選民繼續上升。更不排除會有人按照選戰規律,在投票前幾天才「大爆特爆」陳柏惟的「黑材料」,而以陳柏惟的個性,其身上應當說還有不少惡行有待揭發。因此,審慎樂觀「罷免案」將可望力拚過關。
  如果蔡英文親自出面力挺卻又輸了,這「臉面」往哪兒擱?這與力挺黃捷不同,因為黃捷「罷免案」的正當性並不充足,而且擺明將不會過關,蔡英文才會下令民進黨全黨相挺,藉此收割政治戰果。而陳柏惟的「罷免案」通過的機率較高,民進黨卻還是要支持他,就等於是為陳柏惟的人品及政治主張「背書」,就等於是支持他的「大麻合法化」、賭博性電玩場、肇事後逃逸等行為,民進黨要付出的政治成本很高,卻未必會有收成,這宗「虧本買賣」做不過。
  但倘若果然如同昨晚放風的「民進黨高層」所言,蔡英文將會正式表態支持陳柏惟,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在明知「罷免案」通過的機率較高,而陳柏惟的個人品德也並非不可議的情況下,仍然要力挺陳柏惟,那就是蔡英文要籍此表達支持陳柏惟的「台獨」立場,為自己剛在「雙十講話」中宣達的「台獨」意向「加碼」。而且,也是要以此彰顯自己對在「雙十講話」中提出「四個堅持」的「堅定」立場。既然明知陳柏惟近日已經被揭發一些負面事件也要挺下去,就是蔡英文要籍此表明,為了「四個堅持」,甚麼都可做,哪怕是違背倫理道德的事情。
  倘如此,對於蔡英文未來兩年多的所作所為,就要有充分的心理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