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復 VS錢其琛:將從外交轉戰兩岸?

辜振甫剛逝世,台灣政壇上就紛紛玩起了競猜「接棒人」的遊戲。其中最具「消遺」性質的,當然是那些當年大罵宋楚瑜是「吳三跪」、「投共賣台」的民進黨政客們,大吃宋楚瑜的豆腐。此情況本欄昨日已有分析,不贅。兩日來頻被提起名字的,還有李遠哲、蕭萬長、陳長文、錢複、林信義、郭台銘、施明德等人。在這股「競猜熱」中,台灣當局大陸工作體系的多位現、前任「掌舵者」,也提出了繼任海基會董事長人選的「條件說」。其中「陸委會」主委吳釗燮認為,未來的海基會董事長,應是各方均敬重及可以接受,對兩岸關係了解、有熱忱的人。而「陸委會」前主委蔡英文則表示,這個繼任者,必須是各界都可以接受、信賴,值得尊敬,對兩岸有一定了解,與政府有一定交流經驗的人。「陸委會」前主委蘇起則認為,新人選必須是美、日等大國同意的人選,也能與國際溝通。海基會前秘書長許惠祐則認為,兩岸關係是國際關係重要的環節,海基會董事長也應該有國際的視野。

由於上述提出「條件說」的人士,正在或曾經長期從事兩岸關係事務工作,甚至跟隨過辜振甫到大陸訪問以至親身參加過海峽兩會的談判,十分了解海基會的性質、運作及其在兩岸間的特殊政治背景,因而他們所提的「條件說」,可信度均較高。當然,最關鍵的,還是要得到陳水扁的信任和祝福。實際上,自一九九零年「二月政爭」及李登輝首次當選「總統」後,台灣當局的政治體制就有這麼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在「政府」內部的職掌中,「外交」、「國防」及大陸事務由「總統」直接掌管,其餘才是「行政院長」的職權。而海基會董事長人事決定權是屬於大陸工作的範疇,故《財團法人海峽交流基金會捐助暨組織章程》關於董事長「由董事互選之」的規定,只是一個形式而已。因此,即使是在前述被提起名字的人士,或是其他尚未被提起名字的人士中,有人是完全符合吳釗燮等人所提出的各項條件,但如果得不到陳水扁的信任,條件再好,也是枉然。

當然,陳水扁在思考海基會新任董事長的人選時,也不得不考量其能否勝任,尤其是是否熟悉兩岸關係事務,是否具有國際觀,是否擁有較佳的談判技巧,是否獲得島內各界及大陸方面的接受,是否獲得美、日等國認同,而其個人的私德、風度、學養、資歷又是否「高人一等」等因素。否然,就盡管指定自己所信任的民進黨人,如現任海基會副董事長的張俊宏、現任海基會副秘書長的顏萬進直接升任,或是另行指派對兩岸關係事務有興趣的民進黨人,如陳忠信、許榮淑、林濁水、郭正亮等人「過檔」即可。

因此,既能得到陳水扁信任〔至少是「不疑」〕,又能獲得島內各界及大陸方面接受以至美、日等國認同,既具有出任海基會董事長必需的國際觀、兩岸關係事務專業知識及談判技巧,又擁有個人養望、品德等諸條件中具有最大交集點的人選,看來在前述被提起名字的人士中,就只剩下李遠哲、蕭萬長、錢復等人了。

李遠哲本人確是十分醉心於兩岸事務,可惜其出發點有所偏差。實際上,在二零零零年第十屆「總統」選舉前夕的關鍵時刻,他跳出來「挺扁」,其中的一個藉口就是希望在陳水扁當選後,能委派他充任「兩岸和平使者」。陳水扁當選後,賞了一個「兩岸跨黨派小組」召集人職務給他。他滿心歡喜,以為可以真的充任「和平使者」了,故就在兩個月內主持「跨黨派小組」召開了六次會議,獲取「三個認知,四個建議」共識。但因其中有「依據中華民國憲法增進兩岸關係,處理兩岸爭議及回應對岸一個中國的主張」的內容,不合陳水扁的口味,而被扔在雪柜內冷凍了起來。然而,這倒不是李遠哲的致命罩門,最關鍵的,是陳水扁認為他不具處理複雜事務的決斷能力,其行政能力也偏弱。做學問可以,攪政治卻不行。因此,李遠哲即使是陳水扁口袋中的人選,也不會是「一軍」,而只能是「二軍」甚至是「三軍」。

蕭萬長在陳水扁的眼中,應是一個適當的人選。他雖然是中國國民黨的第一副主席,但卻已長期不參贊黨務。甚至是在去年十二月十一日晚的「立委」勝選之夜,他都沒有在國民黨中央黨部大樓中現身,是唯一缺席的副主席。他對兩岸關係事務的興趣甚高,在「陸委會」主委任內,促成了「一機到底」的澳台航權談判成功;在「行政院長」任內,又提出了「亞太航運中心」等規劃。「政黨輪替」後,籌組了「兩岸共同市場基金會」並自任董事長,並以此頭銜訪問大陸。他也有國際觀,是政治大學外交研究所的高材生,曾任過駐外領事,也曾任過「國貿局長」,並曾被陳水扁指派出席「APEC」非正式峰會〔因國民黨反對而未去成〕。或許,他將會是陳水扁指派出任海基會董事長的一枚「活棋」。

至於錢復,則更有可能會是接任海基會董事長的「一軍」人馬。他也雖是資深的國民黨員,但在出任「監察院長」後,須按《中華民國憲法增修條文》第七條之規定,「超出黨派以外」,暫停黨籍。他曾任」外交部長」和「國大議長」,當然是國際觀和政治洞悉力較強。此外,他對兩岸關係的定位較為客觀持平。一九九五年初,他在「外交部長」任內有一個名言,就是「兩岸關係的位階高於外交工作」。據說正是此語引起李登輝不悅,而被免職。但由於他是島內各界都可以接受的人物,故又曾被陳水扁指定出任「三.一九槍擊事件調委會」的召集人。 而他的「監察院長」一職將於今年二月一日任滿,正好是在「內閣」改組及新一屆「立法院」成立之時,可以一併考量他的新職。

而在大陸方面,早就有倘汪道涵退下來後,將由曾主管過台灣事務的錢其琛接任海協會會長的傳言。實際上,汪老已經九十歲,早該讓他怡養天年,含飴弄孫。但因對岸的辜振甫仍在台上,他也就只得繼續「奉陪」。如今辜老已逝,汪老也就可以卸任了。因此,在海基會新任董事長出籠後,海協會長也該換人了。

倘若海協會長真的是如傳言中的那樣由錢其琛接任,而海基會董事長也是錢復的話,就將會在兩岸間形成一個有趣的景象,就是兩岸大陸談判事務受權機構的負責人都是姓「錢」,而且都曾任過外交部長,而將會形成「雙錢大比拼」。